本帖最后由 带你去转山 于 2011-7-6 08:58 编辑
长城上的吟唱 按:自去年随队走箭扣,到以后的几次自己带队长城探路,由于自己的懒惰,也由于受到的震撼巨大,情感一时沉淀不下来,都没有随时写随笔。现在我把这事补做上,主要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同时也希望与大家分享。
一 东枕大海的波涛, 西接大漠的荒凉。 连绵高高低低的山峰, 深深浅浅的沟梁, 漂浮在空中的白云, 白云下盘旋的苍鹰, 一掠而过的野兔、黄羊, 细细碎碎的砖石, 还有我如絮的冥想, 全部汇入你的 雄伟、苍凉、悲壮! 我猜想, 如果仅仅是一项军事设施, 何须如此细腻, 何须线条如此流畅, 流畅得让人听到交响乐的嘹亮, 从老龙头万顷波涛奏起, 三千年的演奏, 五线谱万余里长; 我猜想, 如果仅仅是一项军事设施, 没有必要做得如此美观靓丽。 难道这就是民族底蕴吗? 纯阳刚的架构下, 溶进南国女儿的柔肠 那个将军在设计长城的结构时 定有红袖添香。 秀丽山川的双肩, 托起长城优美壮丽的画廊。 燕山的朔风 不足以述说你的雄伟; 黄土高原的酸曲 太行的小调 都灌不满你的悲壮; 只有我雄性的歌唱 才能倾诉你前世今生宿命的 苍凉! 就让我笔意纵横 吟唱你 前天安宁的梦想; 昨天征战的血光; 明天精神的脊梁; 寻找今天你我各自 未来的方向。 二
恐怕只是谁的梦呓吧? 筑起万里的高墙。 山势巍巍,白骨苍苍, 百兽惊骇,鸟迹绝响, 但哪朝的朔风 不曾吹进汉家的京城! 东穷碧海 西带黄河落日的长城 可曾挡住朔方铁蹄的猖狂! 三 这里曾是人头纷飞 吹过长城的北风不曾忘 这里曾以鲜血浇灌山峦 长城的小草可曾忘 戍城是朝向死亡的灯光 而比死亡更黑暗的 是穿过将士头颅的奢靡风尚 以血腥构筑文明, 恰如纷飞树叶的枯黄。 死者死去,似城墙茅草的脆弱 生者只是肉体的生还,带着永世的忧伤。 凛冽北风 是血液和热泪的流动, 偶有忠良,抵不过众口铄金的铿锵, 凌迟割肉的白刃,是洒向苍生的迷茫。 只有你啊,这堵万里长城 成为记录罪恶的张榜。 我突然怀疑, 我的心灵是否变为青盲, 在万众称颂你的时候, 却认定你长城命运的悲怆。 四 硝烟消散 长城和将士一起走出血泪的维度 观赏清晨的曙光。 我甚至在想 那位掷头如撇履的将士 可能转世为我, 弯弓为琴,化剑成笔 胸中回荡着绿草的芳香。 而长城,就像远古抛下的一段背影, 以富于韵律的线条, 冷却轻率的欲望。 长城的孤独是一种荣耀, 长城的寂寞是时光的方向。 与山峦永生, 与花草共香, 把千古的血泪砌进心灵, 而身躯则挺起为民族的脊梁!
我希望 长城就是你现在的模样 站有站的雄伟, 倒有倒的悲壮, 乱砖碎石自有长城的凄美, 残破的城垛诉说着三千年的苍凉。 不要再将你扶起, 更不要那崭新的砖石 贴在你富有灵魂的身上。 我希望 你不在受到崇拜者的蹂躏, 成群结队的拜谒者 不在你的躯体来来往往。 我以成年仪式的真诚与纯洁 举手向你起誓—— 我笨拙的双脚笨重的躯体 不再踏上你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