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雀 于 2011-9-29 22:34 编辑
2011年中秋之后的第一个周末,期待已久的五台山之行终于成行。
这一周由于发生了两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生活戏剧化得让我难以承受,大起大落的心情让我疲惫不堪。导致我一周都几乎睡眠不足,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身体状态跌入低谷,还恰逢不方便的那几天。这样的心情,这样的体质,让我有点犹豫,我能胜任这次大五之行吗?
回想前两次满怀期待的报名,最后败给了天气,屡屡失望,这次好容易天公作美,成全此行,如果不去,实在可惜,况且报名已久,保险都已经生效,失约乃云雀大忌,所以打消顾虑,决定豁出去试试。
周五晚上准时集合后,坐上了大巴,刚开车疲惫的我就昏昏欲睡,但是当领队阿哥让大家轮流介绍时,我还是颇有兴趣地打起精神来认识下队友们,当科尔沁人“草原牧歌”自我介绍表态喜欢唱歌时,我的精神头马上就起来了,睡意全无,等大家都介绍完后,牧歌不负众望地唱了几首非常动听的蒙古族歌曲,我也跟着凑了热闹唱了几首通俗歌曲,还有盗哥,阿班,暖羊羊,小妮子,宝贝猪等人踊跃参与。车里气氛其乐融融的。是我喜欢的感觉。
车到河北和山西交界处的收费口时,遇到了小挫折,交警说山西境内晚上8点之后不让走大巴,是7月出台的新规定,于是我们只好掉头驶出高速,改走国道。可是国道也不是很顺畅,路况不好,甚至还遇到个限高的栏杆挡路,所以我们好几次下车减轻大巴的负担,上上下下的把瞌睡虫都赶跑了。我就愁呀,这得几点到呀?周六的行程安排一旦延迟,就很可能要走夜路,又黑又冷的,多辛苦呀。
早上快8点,可算到了目的地了。从最低的东台爬起,领队阿哥为了保存大家的体力,让司机等着我们下山,我们轻装登东台,湿气很重,雾蒙蒙的,走着走着,我看见大家的头发都湿漉漉的,男生的发梢上都闪烁着水珠。我没有冲锋裤,感觉腿上很冷,只能靠运动来御寒。好在走路时脚是不冷的,可是没戴手套的手却冷冰冰的,快到顶时忽然感觉右耳有些耳鸣,而且痒,王嫂告诉我这是高原反应,可以通过做吞咽的动作来缓解,照她的话做了,好受一些。
上山时看到射手的外挂崔大哥因为鞋子不专业,鞋底打滑,险些摔倒,于是分一只手杖给他支撑重心用,这点小小的帮助却换来他的一再道谢,和第二天对我的无私帮助。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下完东台后,从车里取出行李,大家开始了前往北台的漫漫长路。我背的是60L的大包(因为领队提醒我挂单时被子可能潮,怕冷的要把睡袋带上)看看大家的行李,背大包的也不在少数,占了一半。由于没睡好,没吃饱,我脚下感觉无力,一开始就落在中队和后队之间。收队盗哥和红苹果一直照顾着我们这些弱驴。尤其是盗哥,屡次问我要不要替我背包,我坚持了一段,拒绝了他几回,可是没走多久,我就感觉自己越来越累,脚步沉重地快要抬不起来,和前队的距离越来越远,终于妥协,接受盗哥的好意,和他换了包。盗哥这次行李很精炼,背的是个普通的休闲背包,刚换过来时,我立即觉得身轻如燕,可是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感觉这个小包老是想从我的肩膀上滑下去,越来越重,背着它也是勉为其难了。真是路远无轻担啊。
射手的外挂陆大姐因为鞋子买小了,所以磨脚,脚趾头磨破了皮,每走一步都疼,红苹果拿出创可贴给她贴上,又备用的厚袜子给她穿上,但是这也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所以到达北台之后,陆大姐和崔大哥,以及凡凡和余秀四个人就撤退下山了。
快到北台时,看到了皑皑白雪,原来五台山已经下过雪了,由于海拔高,气温低,好多雪都没融化。我们很兴奋地照雪景,在九月中旬能看到雪景,是多么奇特的感受呀。
午餐是在北台顶上一个避风的长阶上进行。大家坐成可观的一排,拿出丰富的食物来享受,暖羊羊却特立独行,没有和大家并排而坐,这是因为她的食物太过丰盛了,需要铺开一块地席来展示,只见她打开她的大包,一样一样掏出来,那大包就象机器猫的口袋,取之不尽似的。她招呼着我们一起享用,她自制的好看又好吃的寿司,养生木耳,豆腐丝,酱黄瓜等凉菜,又掏出她的保温杯冲了半饭盒蔬菜蛋花汤喝的美滋滋的,我呢,忙于奔走在暖羊羊和盗哥和阿哥之间,蹭了荤的蹭素的,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午饭,晒着不热的阳光,多么舒坦啊~~我真想打个盹,可是阿哥说赶紧去中台,不然就赶不到狮子窝挂单了,中台挂单条件太差,屋子都透风,被子流于形式,体弱些的队友恐怕吃不消,经过这场理智的分析,我心甘情愿的埋头奋进。
下山是朝阳的一面,冰雪消融,雪水让下山的路变得不那么好走,迎面遇到一位又一位僧侣和信徒,虔诚得让我感到震惊,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这种用身体来丈量朝圣里程的朝拜者,可是当他们近在咫尺,我怀着好奇又敬畏的心情观察着他们的打扮他们的表情时,心里的震撼大过看到庙宇里那些金碧辉煌的佛像和建筑。
走着走着,我眼皮沉重,一直犯困,问盗哥为什么会这样,盗哥说是缺氧和疲劳引起的,盗哥说云雀你要坚持呀,包我全背都没关系,你可别让我背呀,我笑说,哪能呢?只要不晕倒我是不会让人背的。
下午五点时,从中台下山走了一半,一件意外发生在我身上,虽然突然,但又似乎在我内心早有预料,走得好好的,左腿忽然感觉不适,在连接小腿和大腿的膝弯靠腿的内侧部位,忽然酸疼起来,每弯一次膝盖,就有轻微的疼痛,我忍着走了一会儿,痛感越来约明显,速度逐渐慢下来,每一步都似乎听得到轻微的咯噔声,三寸长的一根筋隐隐作痛,妨碍着我的前行。得知我可能是抽筋之后,走在我附近的“可以吗”掏出云南白药喷剂给我喷了喷,又让我吃了一粒贝洛芬,暖羊羊从手台里得知此事后,立即来到我的身边,拿出某种神奇的药膏给我抹了抹,揉了揉,我期待着会象上次去海陀山时一样,几分钟就能恢复过来,可是奇迹没有出现,忙乎了好一阵,痛感也没有消失,但是好在也没有加重。于是我就这样,重心偏向右脚,略微踮着点左脚走,用这种不自然的姿势下山。让我感到温暖的是,暖羊羊和盗哥一直在我的身前给我探路,提醒我注意这里那里的洞和陡坡。看着夕阳西下,我内心的焦急越来越重,盗哥一直安慰我说,没关系,天黑之前肯定能下山,太阳还高着呢。
六七点间好不容易下到山脚,在吉祥寺大家合了影。然后沿着几乎平坦的防火道赶往狮子窝挂单,赫色,宝贝猪,小妮子,我和收队盗哥被队伍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隐去,我们亮起了头灯,走在寂静的山林间。我受不了这种单调,大声唱起了会唱的老歌新歌,一首接一首,自顾自唱着,让或高亢或委婉的歌声打破黑暗和宁静。
八点多终于到达了狮子窝,住宿条件比我们预料的好很多,铁架子床的上下铺,干净整洁,被子根本不潮湿,但是确实不厚,带来的睡袋还是很有用武之地的。暖羊羊拿出一付云南白药的膏药让我贴上,我希望明天一觉醒来,能健步如飞。
第二天早上6点开饭,所以5点半起床,暖羊羊体贴的帮我兑好了温水让我刷牙洗脸用,这份体贴直追我妈,让我感动不已。昨晚也是,看到我背着包就抢过去背,看着我拿点重东西就抢过去拿,我都受宠若惊得不好意思了。看到暖羊羊那么健康开朗善良体贴,我心里暗想,五十岁时的自己也要象她这样,活得精彩而且让身边的朋友都感到温暖。
吃过早饭集合向金阁寺出发,阿哥问了问我腿怎样了,我遗憾地摇摇头,说还是和昨天一样那根筋有些痛,阿哥让我今天就别去了,想着勉强要去又得拖队,我无奈地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命令。徒步了将近一小时到了金阁寺,到此就要分道扬镳饿。阿哥统计有几个人今天不能去登南台了。昨晚表态不去的人里,包括王嫂在内的几个队友都表态要继续朝台,于是只剩下了我们5个人不去。分别是我,小妮子,宝贝猪,赫色,还有草原牧歌。草原牧歌体力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他是不放心我们四个弱女子的安全,所以留下来陪伴我们。我正担忧着没有带头人恐怕我只好勉为其难来带这只小队伍呢,牧歌的留下让我心里顿时踏实起来。
目送着大部队的离去,失落之后面对现实,我们怎么去台怀镇?在金阁寺集合的那段时间里,有一群天津来的驴友在等待接应他们的大巴回天津,牧歌和他们聊了会儿天,得知了此情之后,悄悄对我说,看看能否搭他们的顺风车。于是我们下到路边等待,看到驶来一辆大巴,一打听还真是接天津驴友的,问司机能否经过台怀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司机说不路过,直接回天津。牧歌呼唤寺门前的天津驴友下来,问他们领队是否路过台怀镇,那领队豪爽地一挥手,说:“上车,能捎你们到那!”我佩服地看着牧歌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难题。
到了台怀镇,有免费的旅游中巴坐,因为游客们进山时都是按人头买了票的,210元每人。我们是从山里走进来的,没有买票,坐免费车不免有些心虚,牧歌教我们说,万一查票就说票在导游那里,不能说领队那里,因为游客都是跟导游而不是跟领队的。其实这也是掩耳盗铃,我们这些驴友的装束一看就不是跟着导游混的人呀。所以有一回,当旅游车报站员放我们上了车后,司机不满地说她不该让我们坐车,因为我们是从山上下来,而不是从景区入口进来的。我心想,如果司机要求我们补票,我就对他说:“我佛慈悲!善哉善哉!”好在报站员女孩并没有为难我们,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我们。
到了台怀镇,我们和昨天下撤的四位队友会合,见了面那叫一个亲切呀。陆大姐他们昨晚住在镇上的福源宾馆,很干净的标间才80一夜。陆大姐和崔大哥带着我们5个就近逛了几个据说香火旺盛的庙宇。到处都可见僧侣,打扮各不相同,穿黄色灰色的僧袍,背着褡裢,熙熙攘攘,穿梭来去。有一位胸前很脏,一看就是匍匐前来的中年和尚见到了我和小妮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兴奋,围着我们转着走打量,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去西台,我要去西台。”还略微有点手舞足蹈的动作,不过看我们无动于衷之后,他就收敛笑容,自行去了。后来我和邻座的天津来的驴友“不懈努力”说起这有些费解的一幕时,他半开玩笑的说,西台的狐狸很多,比较有灵性,修行后常幻化为美女出没,那中年和尚以为我们是西台来的,所以才兴奋……此帅哥真能忽悠。在回程上他也大讲佛经故事,催得我是昏昏欲睡。
逛了两座庙后,时已十点半,我感觉身上发冷,或许昨天的寒冷让我有点感冒的征兆,陆大姐赶紧把我带回他们住的宾馆,给我烧了热水,服用了感冒冲剂,安顿我躺下休息,我吃了点牧歌带的馕和牛肉干,感觉食欲不佳,只是昏昏欲睡。所以陆大姐把我留在宾馆安静地睡一觉,带着其他队友继续去逛寺庙和吃午饭去了。
一觉睡得沉沉的,隐约中听到耳边有人呼唤:“云雀云雀!能抄收吗?”应声惊醒后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看了看手台,才知道他们已经抵达南台准备下山,让我通知这边的队友,我望望空荡安静陌生的房间,离群孤雁般的感觉泛上心头,我在手台里告诉大家:“亲爱的队友们,虽然分开才小半天,我就很想念你们了,快下来吧!”大家在手台里嘻嘻哈哈地和我开着玩笑,让我觉得不那么孤单,暖羊羊还在手台里唱起了山歌,可惜信号不好,听得断断续续的。后来又抄收不到大家了,我继续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快两点, 打通陆大姐的电话告诉她大部队两点半能到达,我不太好意思地问她能否给我带两个大肉包子回来,陆大姐在电话那头就乐了,说看来我睡好了,食欲恢复了,想吃肉了。答应给我去找。但是问了好多家也没有,最后给我带回了三两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我狼吞虎咽,在5分钟之内就吃光了,可是没吃出肉味……
我们退了房,继续蹭免费的旅游车到了终点,离会合地点白云寺还有几公里。好在路边有不少黑车,收费每人5元就可以送我们过去。我们比阿哥的队伍早到了半个小时,于是在白云寺悠闲地转悠。
寺门口有位中年师太,鹅蛋脸上五官柔顺,看着就很和善的样子,她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狗狗,也是很乖巧的样子,惹得我们队的几位美女都忍不住伸手过去抚摸它。我心想,还是庙里管理人性化,上班都可以带着狗狗。
看到阿哥带领队员们欢快地走下山来,我很是羡慕。尤其是王嫂等几位昨晚打算放弃今天却成功登顶的姐妹,让我很是敬佩。人,可以挑战自己也可以放任自己。选择挑战的,就是勇者!
回来的车上遭遇堵车,大家的心情不免有些烦躁,我又拿出歌本,煽动大家来唱歌。最配合的是草原牧歌,不光唱得好,还特有范儿。坐到车头位置来,面向大家,挥手致意:“后面的朋友你们好吗?……你们爱我吗?”我乐不可支地捧场:“好!……爱!……”然后牧歌深情地唱了一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歌声悠扬而深沉,很有男人味,听得大家是如痴如醉,报以热烈的掌声,牧歌又致了一段辞,表达在北京打拼的一位蒙古族北漂的坚定决心和乐观心态。让大家颇为感动,我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也献歌一首《野百合也有春天》,借用里面的一句歌词:“仿佛如同一场梦,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来表达我和大家同游时的快乐心情,虽然我和各位队友们仅仅相处短短的两天,可是希望留下的是野百合般美丽的回忆。
后来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下,盗哥,阿班大哥和老王大哥都分别唱了几首,尤其是老王大哥,唱起民歌来竟然是一把好手!腔调很准,音域也广,唱得是荡气回肠,余音绕梁。我眼前仿佛浮现四十年前老王大哥英俊的身影……
路上屡次堵车,走走停停,饥肠辘辘的我听说刚才经过了一条肘子街,馋虫大动,想起我们8月去坝上时吃的农家院的肘子真是美味呀,和大家描述起那农家肘子的原汁原味,别人的口水下没下来我不知道,反正我的是下来了。呵呵。
路过暖羊羊的老家,山西某老区时,暖羊羊和大家讲述了他们家族遭受日本鬼子侵略的血泪史,听得大家心情沉重,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拥有的,过去的苦难让现在的我们更懂得幸福的意义。更懂得要自强不息。
晚上十一半点,才抵达终点,几位天津来的山东来的驴友无法连夜赶回去,只好找地方住下。驴友就是这样四海为家却不以为苦的。和大家惜别之后,各自回去温暖舒适的家,期待下次活动再重逢。
初次的五台山之行,因为身体因素,舍了南台的美景,得了众人的关心,虽有遗憾,更有感动,得大于失,值了!云雀在这里,再次向各位道一声:“多谢!”(总算写完了!亲爱的队友们!我想念你们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