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河南的魏峰和孙会涛历经两年准备,于今年4月18日,招用一名当地向导和四名当地背夫,从派镇加拉村出发,计划穿越雅江大峡谷核心无人区,11天后的29日在横切西兴拉山口时遭遇雪崩,两名背夫当场死亡,魏峰与另两名背夫受重伤,受轻伤的孙会涛和向导将所有饮水留给三名重伤员嘱其待援,俩人仅用了5天4夜赶回报信求援。5天啊!我能想象那是何等的悲壮,何等的艰苦卓绝,那只能是连滚带爬没命地赶,与死神赛跑,据说他们的膝盖都爬烂了。
先于他们,曾有来自河北的王辉与北京的一位同伴,招用一名向导和四名背夫, 4月1日出发,于19日刚刚幸运的走出来。所谓幸运,是他们也在西兴拉遭遇过雪崩,不过雪崩发生在他们刚刚走过一分钟后。另外他们也出现过我一直担心的滑坠,王辉跟我说他带的简易冰爪在积雪齐腰的雪坡上几乎形同虚设,他一脚踏空沿山坡滑下了五十多米,当时若不是他有效地用登山杖制动,下面就是千米深谷,所以他们能穿越成功真是有很大的运气在里面的。
最早,2001年10月,来自四川的神驴李勇招用当地一名向导,从鲁古穿越至扎曲;到达鲁古之前遭遇塌方,据说下坠了2000米遭受重伤而最后大难不死。
到了2005年11月,来自湖北的张晓敏,招用一名当地的向导,从派乡进入,但张在第八天的时候止步于西兴拉之前,他因滑坠而粉碎性骨折,向导西绕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把他背出来。
随后,2007年4月1日,来自新加坡的刘弋舟约伴福建的张鹰,招用当地向导和背夫,历时25天成功地从直白穿越至排龙,其中从加拉到扎曲的无人区22天。似乎都是不可避免的一样,刘和张也都曾在西兴拉雪坡上滑落了几十米,幸运的是他们都借冰缝止住了滑坠,而没跌入万丈深渊。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在横切西兴拉雪坡的时候就多次出现脚下的雪大块塌落的现象,所以后来魏峰、王辉那两只队伍在同样的季节所遇到的雪崩并不是偶然的。
同年,亦即2007年夏,来自上海的杨柳松招用当地的向导和背夫第一次实现了雨季穿越。雨季时虽解决了避免在有厚厚积雪的西兴拉上横切,但雨季时这条线路的全程都近乎炼狱:随时随地的滑坠、肆虐的蚂蝗毒虫、连续的淫雨、密不透风的植被、暴涨的溪涧……这一切也许只有杨的皮实劲儿才能挣脱出来。
正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凡至美圣境总深藏于险绝之地,就好比传说中的深山宝物旁边总盘着一条大蛇。这条线险绝异常,却吸引着驴友们的目光,自有它的绝美之处。
我们平时在网游中才能看到的那种绿野仙踪般的梦幻场景、在影视中才能看到的那种潘多拉星球般的梦幻场景,在我们的现实世界中其实真的存在,说起来它就在雅鲁藏布腹地。雅江占有“选美中国”的三席:最美峡谷雅鲁藏布、最美山峰南迦巴瓦、最美瀑布藏布巴东。
雅鲁藏布也是世界最高、最长、最深的大峡谷,而且科罗拉多大峡谷和科尔卡大峡谷的坡降、流量都无法与位于地球第三极的雅鲁藏布相提并论;再就是它是印度洋季风进入青藏高原水汽通道,水汽输送强度甚至与夏季自长江以南向北输送的强度相当,强大的水热沿峡谷北上,竟将热带山地环境向北推移了6个纬度。
南迦巴瓦与加拉白垒是兄弟峰,南迦巴瓦终年云遮雾罩,难见真容,据说是因为它杀死了弟弟加拉白垒后自知罪恶深重,无颜面世。我想也许是正因为它真面貌为世人所罕见,才推它为最美山峰吧。
尤其是藏布巴东大瀑布,气势雄浑至“无语”的境地,因为所有见过它的人都几乎无法描述它,虽然也都尝试着去向世人诉说,但我发现他们在那一刻却都突然变得语言很笨拙。
如果说青藏有大美,那雅鲁藏布就是绝美。若想走近她,抚摸她,一睹芳容,一亲芳泽,雨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避开雨季,则就会面临在西兴拉山口进行危险的雪坡横切。所有对她念念在心的人,脑子里始终都会萦绕着西兴拉雪坡那白皑皑的影子,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