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的魅力在于它既包含着历史的悲壮,又有着诗歌的浪漫,它是现实与理想的交汇点。因此,在史诗电影中,所有事物都可以被演绎得残酷至极、同时又浪漫致死。
《澳洲乱世情》作为巴兹·鲁尔曼耗时7年之久的大作,显然从一开始就怀着一颗企图成为史诗的心。鲁尔曼自己也表态过《澳洲乱世情》在他的心中酝酿了整整10年,按此推算,也就是说鲁尔曼在2001年拍摄《红磨坊》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有了这样一部史诗大作,该片对于他的意义之大也就可见一斑了。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二次大战前夕的澳洲大陆,故事反映了上世纪30年代的大陆上发生的种族歧视、商业斗争、土著文化、二次大战。这块蛮荒大地见证了20世纪人类历史最动荡的那段岁月,而探视这段岁月的切入点正是阿什利夫人与牛仔这对恋人。“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鲁尔曼的这场《澳洲乱世情》磨了整整十年,也磨出了自己独特的澳洲味。光是影片中大量的航拍镜头以及澳洲蛮荒大陆上奔腾的牛群就已经足以美得令人窒息了,牛仔从牧场中的策马而出、夕阳下孤独的大树,每一个镜头都如油画般诗情画意,也如史书般摄人心魄。
爱情与死亡、种族与战争、救赎与信仰,《澳州乱世情》吸纳了我们文明中全部的核心关键字,并用一个时代来进行诠释,巴兹·鲁尔曼并没有对不起自己这耗费了10年的心血。其实这部电影是一封巴兹·鲁尔曼献给故乡的情书,一次对故乡的真情告白。
片中俊男靓女固然引人注目,但更吸引人的是那个混血儿,也就是澳洲历史上“被偷走的一代”。“被偷走的一代”是澳大利亚历史上一群充满悲剧色彩的人,是20世纪初澳政府推行的“白澳政策”的牺牲品。澳大利亚政府为了对土著实施同化政策,在1910年,澳在利亚通过一项政策,以改善土著儿童生活为由,规定当局可以随意从土著家庭中带走混血土著儿童,把他们集中在保育所等处,接受白人文化教育。他们稍大一点被送到女童和男童收养营;另一些肤色较浅的孩子则被送到白人家中收养。有人权和机会均等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曾在长达11个月的时间里,访问了500多位属于“被偷走的一代”的土著受害者。他们指出,土著儿童在收养营里生活在非人的条件下,且经常受到性骚扰。这项政策直到1970年才被废除。从1910到1970年,全澳大利亚有近10万名土著儿童被政府从家人身边强行带走,这些人后来被称为“被偷走的一代”。
1997年,一本畅销书的出现,让人们开始重新关注这段历史。澳大利亚女作家多莉丝·皮尔金顿·加利梅拉(Doris Pilkington Garimara)在1996年完成了著作《防兔篱笆》,此书一面世,就在澳大利亚引起轰动,6年后,由这本书改编的同名电影,在各大电影节上获得好评无数(注:电影中文译名为《末路小狂花》)。
对澳大利亚土著人而言,2008年的2月13日值得纪念。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在成立一百多年后,终于在新总理陆克文的推动和代表下,对土著民族与文化所遭受的“侮辱和贬低”做出了正式道歉。陆克文说,为“被偷走的一代”及其后代、家属所蒙受的悲痛和伤害,我们要说“对不起”;为被拆散家庭和社区的父母、兄弟、姐妹们所受的痛苦,我们要说“对不起”;为由此引起一个自豪民族和自豪文化的尊严受到贬低,我们要说“对不起”。
能敢于面对历史,面对错误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赞叹这样的总理,这样的国家。
影片结束了,在我心里留下的是“简单的爱情,美丽的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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